原文 2025.06.20 (僅節翻雙打部份)
─男雙作為第2種子,奪牌的機會很高,在雙打上投入多少呢?
篠塚:在國家隊賽前集訓時,我的計畫是只要練習日就每天都練雙打。而且場外教練是森薗桑(政崇),我和戸上桑跟森薗桑三個人總會說「這組雙打奪牌的機會最大吧」。
看到籤表時,我們預設在第三輪可能會對上新加坡組合(郭勇/馮耀恩)或丹麥組合(林德/安德森),然後會在準決賽與韓國組合(林鍾勛/安宰賢)進行獎牌爭奪戰。我們三人討論過對策,大概三次左右,我認為我們確實在雙打投入不少精力。
去年在WTT福岡總決賽3比1贏過新加坡組合,但那場在1比1的情況下,曾打到5‑7落後,是即使輸了也不奇怪的比賽內容,對那場的印象不是很好,甚至會想「那時是怎麼得分的啊?」的感覺,所以那會是第一個關卡。而韓國組合,因為上次(2024亞錦賽)輸過,所以我覺得那才是勝負關鍵。
─具體採取哪些對策和強化呢?
篠塚:首先是台內擺短。我們各自都很擅長進攻,但在台內主動上手的穩定性不高。所以我們接受森薗桑的建議,就算只練5分鐘或10分鐘,每天都要練習擺短。
這在對戰新加坡的最後階段、準決賽對戰埃及,以及決賽時都感受到效果。新加坡的左撇子選手馮耀恩正手挑打很厲害,所以我們中途開始調整成擺短到對方的反手,效果很好,我認為那是練習的成果。
─預想的第一個難關新加坡組合戰,和單打對戰Kirill同天比賽,心態轉換有困難嗎?
篠塚:(單打敗北)雖然很悔恨,但雙打需要移動到別的場館,所以我首先做的是確認接駁車時間。在那之前,先在更衣室冷靜下來,告訴自己離開更衣室後就要轉換好心情。而且我也覺得最有機會的果然還是雙打,帶著負面情緒迎戰雙打是不行的,所以我盡量忘掉單打,專注於雙打。
─對戰新加坡組合時狀態好嗎?
篠塚:狀態不好時,只要一犯錯就會越來越消沉。但那場比賽就算處於劣勢,也還是試圖找出對方弱點。所以就心態方面,我覺得有好好切換了。
─問個題外話,這次主場和副場的比賽環境,尤其是燈光不同,會影響比賽嗎?
篠塚:我是不太在意這些的人,所以沒關係(笑)。練習時主場燈光有點暗,看不清楚,但比賽時調整得很好,所以對我沒什麼影響。
–克服了新加坡這座大山,接著面對準決賽的埃及隊。
篠塚:看到埃及組合在第二輪戰勝韓國組合時,心裡慶幸了一下,但因為是獎牌爭奪戰,所以滿緊張的。前一天看了埃及組合第二輪戰的比賽,比想像中強,說實話,我也沒把握實際對戰會怎麼樣。但進入比賽後發現對方似乎更緊張,感覺他們更意識到這是獎牌爭奪戰。這組埃及選手們,我跟戸上桑在單打中也未曾跟他們交手過,真的是首次對戰,第一局我們就錯過不少機會球。賽前影片看到右撇子選手El Beiali有很多進攻方式,所以重點堤防他。雖然最後有拿下deuce那局,但如果那局被對手拿下的話,就會變得很驚險。第二局開始,我們打得很不錯,對方會先失誤,所以就沒那麼怕了。確定有牌後,比起高興,更多是鬆了口氣。
–那天晚上半決賽的法國對手組合宣佈棄權,直接晉級決賽,感受如何?
篠塚:其實我也很想透過半決賽的勝利晉級決賽,但對戰新加坡那場結束後,我的腳背有點受傷,踩地時會痛。所以沒比賽的那兩天裡,有一天完全沒打球,專心休養。這對我幫助很大,讓我到決賽時,靠著肌貼和止痛藥也還能順利上場。
─決賽的對手是連過中國組合,且在半決賽擊敗勒布倫兄弟,氣勢強盛的高承睿/林昀儒(中華台北)組合,是如何準備呢?
篠塚:是我們上一次(WTT新加坡大滿貫)輸過的對手,反過來想,我覺得他們會更緊張,所以是抱著正面心態去面對的。
─岸川教練說過「決賽前由戸上引領,決賽是篠塚引領」,您也有這種感覺嗎?
篠塚:是這樣呢。第一局戸上桑有點僵硬。但我還是專注於自己該做的事,集中精神打好每一球,不去考慮結果。我知道第一局很重要,戸上桑應該也是這樣想的,所以開局很艱難。
─第一局結束後,在場邊如何調整呢?
篠塚:第一局開始的相持我們打得更好,所以我對戸上桑說:「別在意第一局了,就當成從頭開始打吧。」
比賽結束後戸上桑說,第一局6-9時我的正手揮拍打到他的手腕,導致他掉拍,反而讓他放鬆了。第二局開始就回到了平時的戸上桑。
─感覺日本組合在偶數局打得更順?
篠塚:是啊,大概是因為第二跟四局時,我能把球擺短到林昀儒選手的正手位,如此一來球大多會回到戸上桑的反手,他就能抓住機會進攻。
以及,戸上桑的縱旋發球對高承睿選手很有效,在接發球能充分施壓對手,所以我們在偶數局會較有優勢。
相反的,奇數局把球打到高承睿選手的正手,反而會被他壓制,戸上桑當時還說:「不知道該往林昀儒選手的哪裡打才好。」,看起來滿有壓力的。
─決勝局最後階段有些優勢,從哪個瞬間意識到「要成為世界冠軍」了呢?
篠塚:最後一局從6‑3被追到6‑5,後來還被追到9‑5,所以還是會有「可能會被逆轉」的恐懼,但從正面意義來看,這也讓我精神變很集中。直到10‑5後才覺得像在作夢:「真的能當世界冠軍嗎!?」這種感覺。
桌球人生第一次,我覺得做到一件了不起的事
─直到最後一刻都打得很沉著冷靜,最後林昀儒面對篠塚選手的正手短球挑打出界結束比賽,當下是什麼心情呢?
篠塚:「欸?真的嗎」這種感覺。跟戸上桑擁抱時也大聲喊著:「真的假的!?」
─什麼時候才開始有實感?
篠塚:頒獎儀式上,當國歌響起時,我整個起雞皮疙瘩起來。現在四處拜訪,也收到很多祝賀,真實感慢慢湧上。雖然帶著運氣成分,但這是我第一次獲得這種大賽冠軍頭銜,也是自己在桌球生涯第一次做到這麼了不起的事。直到現在,我終於開始感受真實了呢。
─有受到哪場比賽或選手刺激嗎?
篠塚:果然還是莫雷加德(瑞典)選手。雖然對戸上桑有點抱歉,但他在大賽中總能抓住機會,這部分很值得學習。莫雷加德選手第一次奪牌時(2021休斯頓世錦賽)世界排名70多名,卻能一戰致勝、把握機運拿到獎牌,他真的有一種「命運之子/天生贏家(持ってる)」的感覺,我覺得很厲害呢,也從他在關鍵時的決勝能力中受到不少激勵。
巴黎奧運和他交手時,我把他想得太強了,也太看輕自己了。我認為莫雷加德是很善於掌握比賽節奏的選手,比如,刻意加快節奏、在打不順時拖延,做一些找回自己節奏的動作,歐洲選手經常這樣,會假裝生氣或暴躁,但會展現出不放過每一分的企圖心。我覺得那種靈活運用比賽氣氛流向的能力,也是自己所需具備的。
─今後的目標?
篠塚:首先,我想先打進世界排名20內,還有世錦賽跟洛杉磯奧運,在那之前有在國內的2026豐田亞運會,我想努力登上單打的頒獎台。這個賽季開始要打德甲,所以8月底會去德國,待在那裡的時間會變長。我希望能贏多輸少,並且以不輸掉近台相持為目標努力。

留言
張貼留言